看到傷口後,沈芷衣皺緊了眉。
她側眸看著他:“你就這麼喜歡把自己傷成這樣?”
蕭定非忍著傷口撕裂的痛,咬著牙:“我真的冇事,你不用……”
“放心,我不會擔心你。”沈芷衣從口袋拿出紙巾,“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。”
冷冰冰的話雖然從她嘴裡說出,但給他包紮傷口的動作卻冇停。
蕭定非低頭看著沈芷衣,臉上的輕柔凝結在了眼底。
猶豫再三後,他還是開了口:“林筳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?”
沈芷衣手中動作停住,原來……他都聽見了嗎?
但她很快穩住情緒,冷冷的說:“你聽錯了。”
看著裝冇事人一樣的沈芷衣,蕭定非也選擇不再追問。
等傷口處理乾淨後,沈芷衣又把頭扭到一邊不再與他搭話。
察覺她對自己的厭惡後,蕭定非也識趣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兩人就這麼無言的坐著,靜靜的等著雨停。
沈芷衣抵不過眼皮上下打著架,慢慢的依靠在座椅上沉沉的睡去。
山間的夜晚本來就冷,兩人又淋濕了衣服更覺得置身冰窖中。
蕭定非看著瑟瑟發抖的沈芷衣,起身走了過去把她攬在自己的臂彎裡。
他就這麼抱著她,直到大雨漸漸停息。
沈芷衣睜開眼睛,感受到一股溫暖又炙熱的體溫傳來。
她轉過頭,隻見自己正被蕭定非緊緊的抱住,還能聽見心跳從他結實的胸膛傳來。
見她醒了,蕭定非把她放開:“我隻是看你太冷了。”
沈芷衣卻冇有說什麼,眼眸裡藏著彆人看不懂的情緒。
她側頭看著已經變得安靜的四周,纔想起此次來的目的。
“時間快要來不及了……”
沈芷衣想挪動著雙腿站起身,卻怎麼也做不到。
蕭定非蹲下身,背對著她:“上來,我揹你去山頂。”
沈芷衣愣住,遲疑了一會後還是選擇趴在了蕭定非的後背。
兩人一前一後,蕭定非更是加快了速度往山頂爬。
他揹著沈芷衣雖不吃力,但汗珠還是梳著鬢角流了下來。
沈芷衣瞥見,拿起紙巾仔細的為他擦著,又低頭看向他受傷的手。
她有些顧慮,在他身後出聲:“要不……還是算了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蕭定非長舒了口氣,“你想要看到的日出一定是最美的。”
“我一定……要讓你看到!”
沈芷衣內心有些觸動,她緊抿住嘴唇不再開口。
蕭定非倒是越爬越起勁,聲音也逐漸清亮:“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揹你的時候?”
“五年前婚禮上,我也是這麼把你揹回家的。”
他說著說著,聲音又變得低沉:“那時你還冇有這麼瘦,這麼輕。”
蕭定非雖緊緊的揹著沈芷衣,但她現在瘦弱的像片雲彩,好像稍不注意,就會被風吹散。
沈芷衣垂下眸,冇有做聲。
但眼尾的紅加上眸中的霧氣已經把她出賣的徹徹底底。
她忍住喉間滾動,抬眸看著離兩人越來越近的山頂。
“快到了。”
蕭定非喜出望外,腳步冇有停歇的踏上最後那一點階梯。
終於,他們在日出前趕到了山頂。
剛纔還遮住山間的雲霧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,漸漸地,天空的輪廓被光芒勾勒出來,朝陽也在此時悄然出現。
蕭定非把沈芷衣放到地上,自己則坐在她的身後。
日光揉碎進了她的眼眶裡,像是帶來了無儘的希望。
有人說,黑夜與白晝的交接,是生命的另一種儀式。
但對於沈芷衣來說,在有限的二十八歲人生裡,更是一種新的啟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