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碧溪,本宮冇事,你不許隨便亂說話,也不許去找禦醫,知道了嗎?”
為了確定碧溪不會多此一舉,謝絡凝又提醒了一句。
這話反倒是被一旁的來福記下來,不一會兒,司珩便收到來福的報告,說公主似乎有些生病,臉頰通紅,還總是喜歡獨自一人發呆。
司珩聽完之後蹙著眉頭,起身去找謝允。
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,可是一國之君能做的。
當天就有訊息,說是皇上身體不適,隻怕感染了風寒,後宮似乎也有不少嬪妃不舒服,太醫院所有的禦醫出動,要給整個皇宮檢查,杜絕發生在不該有的瘧疾。
聽到訊息的謝絡凝紅著臉,真的要埋進床榻裡不願意出來了。
“殿下,禦醫求見。”
“不見不見,本宮好得很呢!”
“殿下,這是皇上的口諭,後宮人人都要診斷的……” 碧溪在一旁勸著,人都開始有些為難起來。
可也覺得奇怪,殿下前不久纔不舒服,說不許請禦醫問診,怎麼下午禦醫就來了,還是皇上不舒服,讓禦醫強製性來的?
說不定還真的是巧合吧。
碧溪冇多想,最後苦口婆心勸說好久,謝絡凝這才露出腦袋來,給禦醫診脈。
“殿下最近憂思過重,不過喝了安神湯,夢魘倒是少了。”
“嗯……最近本宮睡得很好。”
謝絡凝紅著臉,不敢抬頭看禦醫。
“身子還是弱了一些,加上勞神,這些日子還是精心修養,不要總是想太多好,其他冇有什麼大礙。”
聽到後麵半句,謝絡凝的心總算穩穩落下來。
“多謝禦醫……” 她看著禦醫離開,更是捂住了胸口,看看那心臟是不是還在跳動。
不然為何……忍不住總是去向司珩那個人呢?
便是再好看,她也不能總這樣吧?
· 連續好幾日,司珩都冇有得到謝絡凝的傳喚。
明明那日靠的那麼近,明明二人已經把之前的誤會說清楚,可為何殿下冇有召見他?
恰好有了禦醫那個由頭,謝絡凝謊稱自己也感染風寒,一直窩在自己的長樂宮裡麵不出來,已經有足足三日了。
謝允還在忙國事,加上年關將至,一些爛穀子的事情都被翻出來,奏摺堆得跟小山似的,當真是讓人頭疼。
司珩在一旁勸慰,讓他不如出去走走。
“陛下,今兒外麵出了太陽,若是覺得煩悶,不如出去走走?”
“珩卿,你說這國事為何每日都那麼多?
難道朕都不配過一個好年了嗎?”
謝允開始有些煩躁了。
這皇帝當得不太順心,便是拿到了皇權,可國事憂心,他不喜歡這樣的日子。
“是下麵的大臣不懂事,總是用這些芝麻似的小事讓殿下憂心,不過沒關係,咱家會讓下麵的人多點醒點醒的……” “對對對,你多注意一些,彆讓他們拿這些小事煩朕,那些天災**,以前如何,現在如何便好,問朕又有何用呢?”
謝允隻有在司珩的麵前纔會吐槽這些,越想越覺得生氣,甚至把麵前的好幾本奏摺都給扔掉。
“以後就由珩卿幫朕批紅罷,左右珩卿也是朕的人。”
“咱家遵旨。”
司珩仍是笑著的,笑得如此卑恭,如此溫煦。
便是笑到了謝允的心裡,拍著他的肩膀,說他纔是自己最好的助手。
得到解放的謝允,開心出大殿出行散心去了。
也不知是不是湊巧,路過梅園的時候,司珩恰巧提起了謝絡凝。
“聽聞殿下許久冇來梅園畫梅了,先前是林適老先生病了一場,而後公主好像也感染了風寒。”
“哦?
可有此事?”
“陛下要不要去長樂宮看看小殿下?”
“那是自然,這些天朕還想著與皇妹說說來年春獵的事情,自然是要去一趟的。”
謝允想著,轉身就往長樂宮的方向去了。
第28章做主 謝絡凝很喜歡出去玩。
不同於皇子們能夠出去狩獵,上國子監,公主生來就受到不少規訓,便是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難如登天。
打小謝絡凝就很黏謝允,總是問他外麵有什麼,外麵是什麼模樣,甚至學會作畫之後,還會把他說出來的景物畫下來,問他是不是如此。
“不對不對,山是那麼高那麼大的,不是宮中這些小假山,外麵就連天都是無邊無際,不是方方正正的。”
“可皇兄,那麼高那麼大的山得多嚇人啊!”
謝絡凝跟著他一起比劃,完全冇有辦法想象外麵的世界怎麼樣。
後來長大了一些,她總算能跟著隊伍一起去避暑宮,也第一次在路上看到謝允說的那麼高那麼大的山。
謝允還記得當年他對謝絡凝說的話。
“日後每一年,皇兄都會帶你出來,看無邊無際的天,看萬水千山,看遍整個大宣。”
當時的他想著總有那麼一天的,隻是冇想到,事與願違的事情太多,便是當了皇上,也不一定能夠履行承諾。
可春獵,他還是能夠做主的。
謝絡凝病早就好了不少,在宮內可冇有什麼話本看,讓碧溪去藏經閣給她找了幾本遊記,恰好發現幾本從未見過的,正好拿過來看看。
所以在通告說皇上駕到的時,她當真嚇了一跳。
急急忙忙把手上的本子收起來之後,碧溪連忙跑過來,給她披上一件毯子。
“殿下,殿下,您是在裝病,裝病……” 碧溪聲音都跟著顫抖,提醒碧謝絡凝要裝得像一些,隨著腳步tຊ聲越來越近,碧溪嚇得連連退下,讓謝絡凝獨自麵對皇宮之中至尊無上的皇上。
以及,他身側的司珩。
麵對自己皇兄,謝絡凝自然是不怕的。
可撒謊到底不是什麼好事,她把臉埋進自己的毯子裡麵,眼珠子在底下緊緊閉上,想著如何應對謝允的詢問。
腦子還冇想透徹,謝允已經走到她的身側了。
“絡凝,你身體可是好些了?”
便是親兄妹也是要避嫌,他站在床邊,也冇有做太多餘的事情。
這問候雖說暖暖的,可謝絡凝心裡還是慌張的。
人躺在貴妃椅上,並冇有在寢宮裡麵,隻能露出一雙烏黑的眸子,看著不遠處的皇兄。
“吃了太醫給的藥,倒是好些了……” 說話間,目光從謝允挪到司珩的身上,突然想到了什麼,耳根瞬間就紅了起來。
恰好這個時候司珩也對上她的目光,弄得她更是尷尬,慌亂把視線挪到另外一處。
“怎的那麼臉紅?”
謝允蹙著眉,準備要上前給她探探額頭。
哪曾想,謝絡凝鑽到毯子更裡麵,隻露出一個額頭,不給她碰。
“皇兄,絡凝怎麼說也姑孃家了,這樣不好……” 已經不是小孩子,在行為舉止上總是要注意一些,這話說的冇錯。
可實際上呢?
謝絡凝可不是這般想的,她隻是想藉此事告訴司珩,那日他們的舉動似乎有些逾矩,日後可不能夠再這樣了。
她是公主,這些禮儀總是要遵守,無論是和最疼愛自己的皇兄,還是——和他這樣無根的太監…… 這些日子謝絡凝也在思考,自己與司珩的相處是不是有些不對勁。
畢竟長大之後,總不能還和兒時一樣粘著他。
準備要動手的謝允收回手,雖然冇有後退,可到底是尷尬的咳嗽一聲,轉身坐在不遠處的宮人剛搬進來的椅子上。
“長樂宮的宮人照顧如何?
怎麼總是生病?
若還是這般弱,待到春獵的時候,你又要被丟在宮裡了。”
人會對一些特定詞彙有了反應,比如“春獵”,謝絡凝立刻有了精神。
“皇兄可是要帶絡凝去春獵?”
“若是今年天氣好,自然是要去狩獵才叫痛快。”
“可皇太後會同意嗎?”
她又變成懨懨的模樣,總覺得皇太後不會那麼容易放她出去玩。
“皇兄是皇上,又不是當年的小孩,如何不能為你做主?”
謝允拿起宮人剛呈上來的茶水,呷了一口茶,“可你若是這般病懨懨的身子,如何能夠一同出行?”
“皇兄,到時候,絡凝的病肯定好了!”
“當真?”
“那是自然,其實這些日子都……” 說到這裡的時候,謝絡凝纔想起來自己在裝逼,捂住了嘴,有些是慌亂看著謝允。
當然,也掃了一眼司珩。
隻是自己都冇發覺,看向司珩的時候,目光流露的是求救信號。
聽宮人說,司珩最能哄皇兄開心,欺君可是大罪,即便她是帝姬,也害怕陛下責罰下來,自然是要求助一下。
可她倒是忘記了,從小便不太會撒謊,不僅司珩能夠看得出來,謝允自然也能。
小時候總是他來幫謝絡凝打掩護的。
“好你個小凝,皇兄